朋友请我看Russell Peters的现场,赞曰“我可喜欢他了”。我在演出当天中午上油管找了两场他最近的表演,初步认识了一下长相和风格,下班后就懵着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到亚洲国际博览馆。最近几年在香港机来机往,每次都看见它的广告,慢慢地虽然没有去过,但不知怎么形成了它是一个深色调的镜厅这么一种比较fancy的印象。结果到了一看,有点像机场的连廊,没有窗子,非常朴素,有点窄,特别长。连廊上到处拉着摆着绳圈、桌子、屏风、幕布什么的,而且有特别多工作人员,查核酸都没这么多。我上次见到这种密度的工作人员还是六年前去一个宣称刚刚脱贫的西部县城,下了高速以后,路两边就每隔两米站一个乡民摇着彩旗。因为我再两年前也就是八年前去同一个县城的时候,连屋子里都看不到人,所以我当时当场就大受惊吓,这是另一个故事了,回头再说。
连廊上熙熙攘攘。原来网上买票之后,还要取纸票;来看Russell的老外居多,他们懂什么预先取票,就都在现场现取——现场只有一台取票机。另外就是摆了三张桌子两台电脑,人工打票。那队都排出二里地了。我们老实地站在队尾,这时一位游荡的工作人员阿姨吸附上来看我朋友买票的截屏,看完以后拉着我们就往另一个方向跑,跑到另一张临时桌子前头,亮出截屏,桌子后的两位看完,一指我们来的地方说去那里排!
阿姨又把我们领回队尾,然后若无其事地去帮助其他观众了。就这么两分钟队伍又长出不少,我们本来就是踩点来的,这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被阿姨一折腾又多出五分钟。等终于取到票,演出大厅在楼下,我们坐扶梯下去,进入一个非常大的毛坯仓储空间,演出在内层空间,外层广大空地上往里走五十米,摆着七八张桌子和一堆铁栏杆,人工安检,翻包。我自以为得计地提前拿出水樽喝了一口,结果被告知放在包里的笔记本不能带入,要寄存。寄存在哪儿?在取票的地方旁边。我又跑五十米返身上楼去存包,存包也是人工,被塞了一张卡填信息。我填了一半人问我【怎么给钱】,竟然存包还要50刀,超过3小时80刀!请问我们买票花的钱是喂狗了吗!我说八达通……说那就不要填了,直接拍卡吧。我拍完工作人员小声说祝你观看开心!估计我当时脸上的神色是比较可怕了,我不太擅长表情管理。
我们第一次下楼时热场子的表演就已经开始了,灯都黑了。但观众一直在乌泱泱地进入。亚博场内的座位是一张张的椅子摆在地上,排和列没有指示灯,中后排手机电筒光交织,密度不次于楼上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座位号有围棋子大小,用胶布贴在座椅靠背的正面。我真的是服了。亚洲盛事之都!令人喷饭。
热场子的和RP本人的表演,一言以蔽之纯黄。黄,all 黄 and nothing but 黄,安徽警方听了都忍不住要来远洋捞一网。现场反应居然还十分热烈,我寻思我们不才是五千年性压抑大国吗,现场50%以上的外国脸观众是来自什么原教旨清教徒军政府统治的地方吗,听到f***、*enis、*agina、**ore(它们只是单纯地反复出现)就兴奋不已、前仰后合,我旁边的白男大胖子笑得跟猫隔着玻璃见到鸟一样,整场下颚都在神经质地一抖一抖开合地发出“昂、昂、昂”的声音,我都担心他抽过去堆我身上。回程车上搜了一下RP是玩地域梗出名的,到香港这种沃土竟不玩地域歧视,他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但可能财富自由以后人就彻底自由,表达地域歧视比起纯黄还是有些动用脑力了。
演出一结束,我马上狂奔上楼去取我的包,然后幸灾乐祸地走到队尾拍摄取包的队伍。朋友也出来了,我们并排在人流里穿过长长的连廊,气氛有一瞬是喷发前的宁静。朋友说:我没想到他的文化程度这么低,我说,我懂,当年我带我妈去天桥看完德云社现场出来也这样。这时候我们再提起开场前把我们拖入歧途的工作人员阿姨心里就充满了感激,没她我们还得多受五分钟性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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